李锦森漫谈翻译之一：梦想与现实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7:11:28 14: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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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做梦，做梦在英语中通常可以用 dream a dream 的形式来表达，这种同根词重复使用的特殊现象还有 smile a smile 等，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是需要避免使用的。在西方文学作品中，很多时候用 land of nod 来表示"梦乡"，仔细斟酌，的确是非常 racy ( 活泼的 ) 表达方式。 在我所喜爱的爱尔兰诗人叶芝（ Yeats ）的作品中，曾经用这样的诗句来描写一个迟暮老妇人的梦：

When you are old and gra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过去的浓重的阴影；

寥寥数笔，点出了岁月沧桑里的无尽内涵，这是另一种"海枯石烂"吧。而在现实生活中， 24 岁时，叶芝爱上了女子莫德，几次向其表白，均遭拒绝。最终，在其 52 岁时，叶芝终于与其他女子结婚。从诗中，我们可以体会到那种情到极处的悲凉。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我课上所讲的一个词： tantalizing pleasure. "tantalize" 原来是指以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挑逗人或动物，如逗狗之类的，在这里我译为"镜花水月"。一辈子守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的确是一种悲哀，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意义上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Love is short, forgetting is long. 正可谓：无情何必生斯世，有情终须累此生。（回首，拖腮，泪盈于睫状）

西方人，特别是美国人，往往具有更为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比如 daydream 这个词。白天不可能会真正睡觉，所以 daydream 从心理学的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憧憬和想象。其实 nightdream 这个词也有，是指晚上做梦。但是 nightmare 这个词语就完全不同了。网友见面的"见光死"，由原先所 daydream 的 dream lover, 到最终见到面目狰狞的网友后所感到的 nightmarish( 梦魇般的 ) ，又是另一幕人间悲剧。与其如此，还不如保留着那份 tantalizing pleasure.

西方人往往提倡 universal love （博爱），这个词在讲到墨子思想时亦可翻译为兼爱，可见中西文化仍有相通的地方。早在 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时期，他就在林肯纪念堂 (Lincoln Memorial)前向25万人发表了《I have a dream》（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说，在演说中，他提出了著名的平等口号（节选）： I have a dream that one day this nation will rise up and live out the true meaning of its creed: "We hold these truths to be self-evident,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将会奋起，实现其立国信条的真谛： " 我们认为这些真理不证自明：人人生而平等。 ") 但是，这个一生追求非暴力运动的圣人，却最终成为了暴力运动的受害者，不禁令人扼腕。如此看来，这又是一个 tantalizing pleasure, 或者说 Utopia( 乌托邦 ) ，但是这个梦却凄美绝伦。

但是，道路虽然曲折，梦想终究会实现。黑人为了实现最终的平等，只能奋起采取强烈的对抗，比如 sit-in( 静坐示威 ) ， ride-in( 与白人共乘公共汽车示威 ) 以及 kneel-in( 因不准进入教堂，在教堂前跪坐示威 ) 。在当今社会，为了抵制生化武器（ biochemical weapon ），数以千计的西方人干脆来了个 die-in （拟死示威，意即躺在地上装死）。由此可见，为了实现梦想，采取 -in 的方式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男朋友不给买衣服了， -in 一下，备选项包括 cry, dump 甚至绝一点， hang 一下，估计再为刚烈的男子也难以抵抗，只得俯首称臣。

刚做镇主管位置，难免工作压力很大。前段时间受( 失眠 ) 之苦，难得有时间休息，又蒙头狂睡 12 小时以上，不小心成了 hypersomnia( 嗜睡 ) ，反正不管是 in-( 不足 ), 还是 hyper- （超），对于原来喜欢做梦的、双鱼座的我来说，如今做梦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但是晚上不能 nightdream, 白天也可以 daydream 一下。从 SARS 时期开始便进入新世界，心中总有着一份坚持和难以割舍的情结。在首日开博之际，真诚鸣谢各位和我一路风风雨雨、同舟共济的新世界老师和同事，因为我们都带着同样的梦想： New world, new dream. ( 改编自 2008 北京奥运会口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