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丹娘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7:12:13 17: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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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越云层向莫斯科飞去，童年的回忆如烟似云在脑海中萦回。那时在学校里唱的是俄罗斯歌曲《红莓花儿开》、读的是不由选择的俄语，音乐会听的是柴可夫斯基交响乐，美术馆欣赏的是列宾的油画，母亲要我们必读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苏联老大哥趁着中苏蜜月期，把俄罗斯文化深深地烙刻在50年代中国人的脑海里。飞机上我充满了对这有着辽阔国土的伟大国家的憧憬。老大哥怎样了？
　　
　　10小时的航程后抵达莫斯科机场，莫斯科共有5个机场，由于苏联解体，从其它前加盟国来的旅客也必须由这机场进入莫斯科。机场的混乱程度，无法想象现已处于2004年，首先是没有分国内、国外游客的入境柜台。几班航机的旅客挤满入境厅，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半小时仍然没有任何入境人员出现在柜台前。
　　
　　我们漫无目的地挤在一条条长龙后，而“插队”(打尖)情况令人愤愤不平。我前面突然挤进一个纹身的彪形大汉，我看他是老大哥，也只有咽下这口气。谁料他却呼来几个朋友，其中一位艳妆的中年妇人戴着大金圈耳环，大声地叫：“丹娘！丹娘！”这呼声唤起我儿时几乎淡然忘却的记忆，丹娘是苏联卫国战争女英雄卓娅的化名，她参加游击队后，在严冬的深夜执行烧毁德寇后勤基地的战斗任务中，不幸被捕，遭严刑拷打，并惨遭绞刑处死。
　　
　　临死前她自称是“丹娘”，并呼吁人民为保卫祖国而勇敢作战，成为苏联人民心目中的女英雄，卫国战争胜利后，她的遗体移到莫斯科著名的新圣女公墓安葬。她母亲写的小说《卓娅和舒拉的故事》，50年代在苏联和中国广为流传。她的母亲因为两个儿女均在卫国战争中捐躯，而成为英雄母亲。
　　
　　我可要看清楚今日的丹娘，应声而来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妙龄女郎，低胸的衬衫露出深深的乳沟，低腰牛仔裤几乎露出臀沟来，更糟的是她又带着几个朋友挤在我前面，我被迫后退了十几人之多，俄罗斯人排队早已蜚声国际，可是“插队”和不守秩序的程度又令我开了眼界。
　　
　　夏天的莫斯科气温高达28至30度，入境大堂全无空调，热气混着汗臭和廉价香水的味道使空气浑浊不堪。入境人员效率之慢考验着每个人的耐性，轮到我时更被她后娘般的脸孔吓倒，她不懂英语，只讲俄文，可怜我40多年前学过的俄语早跑回西伯利亚去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用英文说着她可能要问的问题，最后以俄文“蚀吧先吧”（谢谢）结尾。然后又是一句“打是伙打理妮丫”（再见）她才露出美丽而罕有的笑容。我看了时间是一小时多。然而，不愿挤迫的最后一位团友出闸已历时两小时。
　　
　　莫斯科是美丽的，令我震撼的不是红场和克里姆林宫，而是其中一个旅游点――著名的新圣女公墓，那里是名人公墓，葬着佗斯妥耶夫斯基、果戈理、契可夫、赫鲁晓夫、加加林、乌兰洛娃、王明。
　　
　　卓娅和舒拉的墓也在这里，我向这两位卫国英雄鞠躬致意。丹娘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