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巍:律师的职业使命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8:04:09 11:2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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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类文明社会的发展中,法律一直享受着两种至高无上的权威。一是来自人类的敬畏;二是来自权威本身的敬畏。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在将来,无论是在光明中还是在黑暗中,它一直是照亮个人与国家各种信仰、制度与价值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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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幸生长在中国社会一个巨变的时代,社会与个人,对法律的渴望,如同对财富的渴望一样,诚挚而永久,热情而依赖。蒙至高无上的法律之恩,我同样有幸的选择了律师这一神圣的职业为终身职业。我深深地知道:当这份职业顽强地主宰了我的生命信念、生存意义与道德良知的时候,我内心深处对这份职业所怀有的崇高和淳朴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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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借法律的名义,我想传达一种信息,作为一名律师,作为一名女律师,在中国社会法律环境、秩序并不完善的现阶段,职业赋予我们的使命是任重道远的。为此,我们将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坚韧不拔及勤劳和智慧,包括正义、勇气与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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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法律的希望在路上;中国律师的希望也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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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作为一名北京大学的法学博士和首都一位执业律师,在经历了中国社会法律巨变的过程中,对律师职业的理解和维护是刻骨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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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一旦选择了一份倾心并为之奋斗的职业,也就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与生命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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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全和崇高的律师职业使命的形成,是与一个健全的社会制度、文明制度与良好的社会秩序及道德体系密不可分的。而我们这一代律师,是成长在一个正在发展并完善的制度中,法律在我们职业的四周充满各种各样的挑战与期待。律师所肩负的职业使命,在社会的范畴中,不仅仅是一个行业和一个职业的使命,这其中涵盖着太多的社会理想,尽管律师的一切行动看上去是现实性的,但这份职业的确肩负着社会理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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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强调的职业使命,也不是一种纯粹的职业义务,这种职业使命,比许多职业更具有丰富多彩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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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我们这一代律师,会有相同的感受和际遇。可以这样说,每一场官司,都是一个错综复杂的社会,都是一场追寻光明与真理的实践。在我们的职业面前,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着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感受着强者与弱者的较量,感受着美与丑的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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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职业的精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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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坚守律师职业操守,要比法律健全的国家付出更多代价。当我还在大学时代读《黑格尔论法律精神》的时候,就开始将这种法律的精神像空气一样渗透到我的生存信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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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的许多环节,都在等待我们以“法律卫士”的名义,向代表国家法律的法院提请一个团体或一个企业或者个人的权益要求。法律在律师的职业中有无限的扩张性与挑战性。因为目前中国法律条文不够细化,这样在执法的过程中,一方面法官拥有很大的权力自由度,另外一方面存在着巨大的法律缺陷。这一缺陷,必须要我们律师付出行动和思想的代价去弥补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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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一个好的职业律师,无论他生长在什么国度,生长在什么年代,他不仅仅是一个律师,而且还应当是一个思想家与政治家、文学家。这是一种职业综合能力与素质的体现。在一个好的律师身上,一定要具备职业的精神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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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故事,在我们在坐的律师身上,肯定会碰到很多,律师职业赋予我们的使命。应当是不断地追寻正义和法律的公正,以法维护当事人的权益,决不向邪恶低头。这种使命是我们律师职业精神中不可动摇地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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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的社会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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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平同志说过一句话:我是人民的儿子,我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对律师的职业而言,我同样怀有这样的质朴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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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国际法律界一代宗师王铁崖先生,是我职业生涯中,另一面榜样与精神的旗帜。攻读北京大学国际法学博士,我从师82岁的铁崖先生门下,是他的关门弟子。铁崖先生一生历经磨难,追寻正义,对国家、对法律、对学生满怀强烈的使命感,他高风亮节的品德,长期的激励着我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对法律充满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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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法律制度正在影响中国,中国的法律制度也在完善,法律真正意义上的觉醒,来源于民生文明意识与法律意识的觉醒,这是一个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社会价值。同律师的职业精神一样,律师的社会良知,在推动这一切发展的过程中,是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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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自己从事律师职业开始,我并不认为职业的精神和职业的良知是一件多么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一切源自我们的做人的行为规范与信念,并不需要我们刻意去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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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谢我父亲的心情,我感谢我博士导师铁崖先生的心情,我感谢许许多多关心我、爱护我的司法前辈与朋友的心情,是真实而美好的。这是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与读不完的励志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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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法教育是提高民生文明意识与法律意识最好的方法。中国有上千、上万、上亿的人们还不懂法,但他们渴望法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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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1997年,在我们律师事务所各方面实力还不雄厚的情况下,我们就开始每年投资几十万元,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开办了“威宇律师的信箱”节目,免费解答来自社会各方面的法律咨询和来函,从社会的需求中感受法律的声音。每年的普法日,我们也会在北京显眼的地方进行免费法律咨询活动。中国需要法律知识的人群很多,但他们可能由于贫穷或者别的原因,无力去请律师。作为一个社会的律师,经济效益固然很重要,但社会的良知更为重要,只要我们做了该作的一切,带来的效益可能远远大于经济效益。这是一种长期的期待,它会为我们带来无限的社会的吸引力与品牌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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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的实践使我认识到,社会良知的实现不是空谈,而是要你付出行动。北京司法局法律服务中心,每年都要从律师事务所,轮流抽调律师值班,每次轮到我们所,我都坚持自己去。前来法律咨询的人很多很多,有残疾人、有农民、有工人……中午忙得常常啃一个面包就完事,下班了,门还关不上。一天下来,尽管很疲惫,但我心中是很丰富的,我能体味到法律真正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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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段时间,北京女律师联谊会方面的工作占据了我很大一部分时间。这是一项很有意义的社会工作。律师,包括女律师的整体职业文化体系,在中国还尚未建立,它需要我们这一代律师心甘情愿地奉献和实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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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律师联谊会的工作是我们这种实践精神的出发点,我们强调联谊会的宗旨是团结全市女律师,为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建设服务,对内加强女律师之间的交流、发展和展示中国女律师的才华与风采,维护女律师的合法权益,提高女律师的整体素质;对外扩大首都女律师的影响,增进不同行业女性团体的沟通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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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为了给全市的女律师做一些切实可行的工作,我们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希望通过此事,了解我们女律师的生活、工作状况,从而激发他们参政议政的热情和倡导职业良知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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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的道德力量


  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且是一个唯美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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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主义在现实的社会中,往往被人看成是浪漫的东西。但我并不这样认为,没有理想的社会,是很可怕社会,没有理想的个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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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不能空想,它是生命中一种美好的境界和状态。只要你是真诚的,就一定要勇于实践,一步一个脚印。好的理想是可以击碎许多人类嗤之以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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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师的道德力量也是一种职业精神的体现。同职业精神和社会良知一样,道德力量是律师职业的法宝。首先他体现了个性化魅力,其次才是体现社会化的魅力。对于律师而言,这同样是一个崇高而艰难的实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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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坚信自己的一条信念:阳光对待每一个人。但追寻美好的精神与品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法律的世界中,阳光绝不是假设的,它每时每刻照亮我们为之奋斗的职业。在我们百倍的努力中,法律的尊严。那怕有的时候,这种尊严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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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接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官司,由于一家国有企业的法律失误,几乎丧失了合法的管辖权,近两个亿的国有资产面临着流失,近两万名工人也面临着失业,律师团的诉讼工作到处受阻,对方的权力大到足够使法律感到无奈。但职业的道义,使我们变得更坚强、更有耐心,尽管在这场官司中,我破无荒的哭了、急病了,但最终我们还是凭着坚强的毅力和中央领导人的关注,打赢了这场官司。面对免遭流失的近两个亿的国有资产和近两万名工人的感激,我深刻地感受到作为律师道德力量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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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力量是超越物质之外的,我一直认为铁肩担道义。道义同样是财富,它是精神与物质的双倍财富。物质是衡量一个律师事务所实力的重要证明,但是作为律师,如果放弃对道德力量的追求,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法律本身不是产品,它是一种物质和精神的混合物。作为律师,如果不具备职业道德的精神性,那么他从事这项工作的意义本身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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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的职业中,只要我们拥有了这种道德力量的支持,我们是可以战胜许多困难和拥有许多自信的,法律也可以在我们这种道德力量的监督下,变得完善而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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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坚韧不拔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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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我主要想谈谈女律师的精神与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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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态的中国世袭社会权力与法律资源,一直来源于男权的世界。这其间权力与法律资源涵盖着对文化、社会财富及个人道德与职业良知的支配力量。在历史中,女性的生存价值常常被这些力量排斥。当今社会,权力和法律同许多东西一样,朝着文明社会发展,女性真正意义上的解放,是从参政议政开始的。律师是社会的产物,参政议政是律师必备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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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述谈到的职业精神,社会良知与道德力量,可能不仅仅限于道德与精神范畴,而是一种人性光辉与理性光辉的再现。作为女律师,我们必须要自觉摒弃传统习惯的束缚和看法,坚强而自信地把握自己的职业使命。尽管我们要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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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发展的路上,困难一定很多,学会坚韧不拔、永不放弃是我们的职业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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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攻读北大法学博士,准确地说,其实是为了实现一个信念。每当我在国外作访问律师时,看到国外律师名片上有双学位博士,心中很难平静,我深知,这不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差距,而是中国律师与国外律师地位的差距。我选择了国际法,选择了与法律发达国家最近的学科,在工作繁忙的六年中,我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勤劳与辛苦。是坚强的信念帮助我完成了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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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韧不拔的品质是一个优秀律师应当具备的品德。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办案的过程中,案子经常有反复;法官也会有失误;法律也会有漏减。一个本来并不复杂的官司,常常要打好多年。没有坚强的信念,我们是很难坚持到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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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用5年的时间,代理陕西某进出口公司诉荷兰某银行一案。胜诉后,这场充分应用国际惯例的案子,被某高级法院做为示范案例加以宣传。同样使坚强的信念让我们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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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女律师,坚韧不拔的信念更为可贵。它是我们战胜自己、战胜逆境与危机的支柱。这同样是我们女律师联谊会以后应当倡导的一个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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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畏我们这份职业的使命,也就是敬畏法律使命本身。因为敬畏,我会在任何条件下,真诚地爱着这份职业,并将为此付出我全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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