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早报文章：建筑的非永恒之道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9:06:22 22:4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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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建筑师西泽立卫曾经讲过一个故事：“我读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给伊东丰雄的事务所打电话，要求去当临时工，就这样得到了第一次跟职业建筑师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工作期间，我到伊东的家里跟他喝酒。他喝多了，忽然一下捏扁了手里的啤酒易拉罐，握在手里对我说：‘建筑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我举起威士忌酒杯对他说：‘这个不行吗？’伊东摇摇头，我又举起日本清酒酒杯，他依然摇头。”

西泽立卫说自己从这件事领悟到了伊东建筑的本质。而在建筑论坛上有几百帖子来揣度这个本质到底是什么，有人说是可回收利用，捏的是易拉罐呀；有人说是空间的虚无，因为被挤扁了嘛……众说纷纭。

伊东在一些讲座采访中说，他认为现代建筑无需永恒，无需非做到永久保存不可，就像日常生活用品一样，好用就留下，不好用就拆了盖新的。这决定了他的建筑是啤酒罐：材料先进，空间自由，易于使用而又不以存留数千年为目标。他曾说道：“在我设计某个项目时，我只关心它在该时期或其后20年作何用。”“我喜欢建筑不是长久的存在，而是临时物的这种想法。这样就没有一种重压，不会说建了这房子之后，就一定要如何。而是让我可以轻松地去做一件事情。”

我在北大听过伊东丰雄的讲座，看他头发黑黑，穿着随意。同坐演讲席的一人，笑着说：伊东已经60岁了，你们看得出来吗？如今，他已经在奔七的路上又进了一程。

当时，他的仙台媒体中心刚建成不久，在演讲中他放了不少幻灯片，展示了建造的过程。这栋建筑里几乎没什么墙，内部矗立着几个形态怪异折来折去的柱子，由细管道和玻璃构成，直径从9米到2米不等，电梯、楼梯、空调都放在这些柱子内部。建造中的媒体中心，只有这几根硕大的柱子和几片厚厚的楼板，没有任何存在外墙、窗洞的迹象。周围的居民看着这好似插着几根旧牙签的三明治似的工地，感到很疑惑，时不时的会去问工人们：“你们这是要干嘛？”直到内部全建好，再逐步给这些柱子楼板外面附加上钢筋玻璃，开了门洞，终于露出像栋建筑的样子。它通透、轻巧、易于改变，显露不出任何要求持久耐用的意思。

日本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建筑的存毁丝毫不取决于人的主观意愿，这也形成了传统的重土地轻建筑的观念。在泡沫经济时期，很多人甚至不惜把自己地面上的房子拆掉，只图把地卖个好价钱，让新地主去盖房子。这时候，日本是全世界前卫建筑的实验场，一栋栋超现实的建筑拔地而起，群魔乱舞。在日本人看来，难看一点不要紧，反正早晚房子塌了、拆了，一切又重头来过。

与之相比的是我好多年前看的一条新闻，一家英国建筑公司给成都一栋别墅打来客服电话：建成80年了，你们住得还好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