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旅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8:04:09 11: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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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了，我要搭乘的士到机场，赶7：05海口至深圳的飞机，然后去新疆，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想起来就不寒而栗！为了生活，不得不四处奔波，没有办法！

　　打开灯，亮得刺眼，昨天晚上看《压伤的芦苇》，看得很晚，很激动，根本无法入睡。这会儿却睡意正浓，根本不想起床，是昨晚设定的手机，把我从梦乡中唤醒。我恨这恼人的振铃，响得这样不是时候，不识时务的积极，然而，我又不得不听从它的招唤。不论你愿意与否，不论你开心与否，人生就是充满了这么多的无助与无奈！

　　没有吃饭，因为没人做饭。我胡乱擦了一把脸，捡起昨晚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匆匆下了楼。我希望能有一家餐馆开门，哪怕喝上一碗稀饭或豆浆，暖一暖冷嗖嗖的凉意和那颗失落的心。我失望了，路灯睡眼惺忪，店铺的门家家紧闭，饿着吧！

　　没有人送行，没有人接机，没人带路，没人相伴。我低头默默无语，冷风瑟瑟之中，独自前行。

　　半梦半醒之间，进了机场，通过安检，坐上了从候机厅将乘客摆往客机的机场巴士。风扇翁翁地转个不停，一股寒意透过风衣吹入体内，我裹紧了衣服。稀稀拉拉的车灯，半睁半闭泛着微微的黄光，车内一片昏暗。天南地北的乘客，操着五湖四海的方言，热烈地交谈着。一对显然是热恋中的男女亲妮的相互依偎着，诉说着不尽的情意绵绵。独我一个，透过巴士的车窗望着灰暗的机场发愣。
天空灰蒙蒙的，这个时候，天应放亮了，要下雨了，天变得低沉而阴暗。要下雨，你就痛快地下嘛！干嘛这样阴沉沉的，真让人受不了！终于，抵挡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两颗泪珠滚落下来。小姐，请您登机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掏出纸巾擦了脸。这是怎么了，我？！

　　在坐上深航由深圳飞往乌鲁木齐的班机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从海口到深圳，7：05起飞，本来只有50分钟的飞行时间，到达宝安机场时已8：25分，离8：40起飞只有15分钟了，而那时我还在海口至深圳的飞机上。我不管不顾地冲到飞往乌鲁木齐航班的登机闸门时已8：36分。因为我在海口登机时已办了深圳的登机手续，飞机还没有起飞，它在等我。我气喘嘘嘘地往闸门飞赶的时候，机场播音小姐缓慢轻柔的声音竟然播出了我的名字，通知我前往2号闸门登机。天哪，终于还有人记着我，哪怕是机场例行公事的通知。

　　飞机上早已坐满了乘客，我知道，我坐的又是二手过路飞机，那股令人头痛烦躁的机舱味一闻便知。我本往西飞往乌鲁木齐，可我不得不从一个省会城市往东飞往广东的一个城市，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这里经济发达，只有从这里转弯路过，才能装满飞往新疆的远途航班。我恨不能打开机窗，透一透混浊压抑的空气，当然，这不可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忍着吧。我知道我应该学会忍耐，因为忍耐里包含有机会，只图一时的痛快，只会让我一事无成！

　　我信手翻开了机上的精品杂志，可怎么也读不下那篇篇精品文章和图片。透过那精品文章流露的所谓成功企业家、各类明星和社会名流的言论，我读到的是他们骨子里的莫名的傲慢、居高临下和浅白。他们在以谦虚的口吻实际在骄傲地向记者以及通过记者向读者述说他们那骄人的业绩与成就，如同我在一个默默无闻的网站上看到的其中的大名鼎鼎的网络名人以总结的口吻述说他自己的种种不足，包括在过去的2003年他认识了××教授，他从事了××策划，他撰写了××文章……那个曾经在海南干房地产的成功企业家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无数次在此类精品杂志上目睹了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光秃秃的宝顶，硕大的额头，配以黑边宽大的镜框，据说在其曾拿上百万美元年薪有过美国硅谷工作经历的妻子的指点下，迅速学会了穿什么衣，打什么领带，背什么包，绅士风度如其在城里盖的房子，节节攀升。

　　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不论怎样，你我都摆脱不了人生匆匆过客的命运，何必装腔作势矫揉造作呢，如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那样自然真实地劳动、活着不好吗？别看我这么倒霉，这么不如意，两眼一闭两腿一蹬的时候咱们都一样。崔永元早就说过了，不过如此！我烦，一把把那精品杂志扔了出去。
　　
　　小姐，您需要点什么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不需要。哦，对了，能麻烦您换一个抒情一点儿的音乐好吗？客舱里，飘动着乌烟瘴气的音符，搅得本已烦躁不安的我心烦意乱。“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懂，只是一路上我们都在沉默，其实我不要，太多的承诺，只要你能说声爱我。”果然，一曲温柔浪漫的《爱情故事》深情款款地流放了出来。伴着美妙的音乐，我让自己安静了下来，翻开他前两天送给我的《压伤的芦苇》。

　　“当我求学北京之后，母亲每天都关注北京的天气。父亲说，看北京的天气预报是母亲一天中最重要的事。

　　在蜀中的母亲，居然能象把脉一样，把出北京的体温。而母亲，至今没有到过北京。北京的一千多万人口，母亲只认识她的儿子一个。

　　关于爱，没有比这更好的定义了。”

　　余杰说，许多做母亲的读者和更多的做子女的读者，读到这里的时候，都说这是《火与冰》中最感人的一段话。他也这么说，他给我这本《压伤的芦苇》的时候翻到了这一页的这一段，让我看。接着，他还推荐我看了另一段。

　　“迄今为止从未写过一封信，但王小波的死给了我极大的冲击，因为他就是我曾想要写信的人，而如今，信还在心里酝酿，人已渺然不知所向。我体味到前所未有的痛心与悔恨。世事喧嚣，人生寂寞，我一直以为，支撑我的生活动力便是罗素所称的三种单纯然而极其强烈的激情：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而在这样的动力下生活注定是孤独，无尽的近于绝望的孤独。我想如果还有一双眼睛同我一同哭泣，那么生活就值得我为之受苦了。”

　　我透过机窗，望天上云卷云。很幸运，余杰有一双同他一同哭泣的眼睛，这个卓尔不群的美丽的女子因为《火与冰》成了余杰的娇妻！真有一双同我一同哭泣的眼睛吗？他在哪儿？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