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外祖父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8:04:09 11: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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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5月13日3时15分，外祖父与世长辞了，享年91岁。接到舅父的电话通知，我顿感悲痛。远游他乡的不孝子孙，无法前往悼念老人家，无法为老人家守灵、叩头了。作为执业律师我必须到法院开庭，因此我只能利用工作之余少许时间独自默默追忆他老人家……

　　去年冬天老人家就已重病，我与妻一同专程看望，老人几乎已经神志不清，听力也没了，只能借助文字进行交流与沟通！这样的状况大约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记得大舅把我的情况写在纸上，让老人看，然后老人家就复述说：呵……敏煌从北京回来了……那时舅父、舅母们已有了心理准备：老人已余日无多。他们轮流守候在老人身边。

　　今年清明，我回家为父母和祖父母挂清明时，又前往岳阳兰泽，去看望老人家，妻子还特意带了好多上等补品，当时老人家身体还好。由于时间很紧，我和妻子只坐了一会儿就往回赶，走时，老人家亲自走出大门送我们，我非常感动，那时我还在想，太好了，老人家终于康复了。谁料这竟是永别！

　　外祖父是一位慈祥而善良的文化人，86岁高龄时还能为外孙题写婚联，并且书写工整，遒劲有力，即使像我们这样高学历的现代年青人也自叹弗如！

　　老人家在民国时期是政府机构的一名文职官员，与人为善，勤劳而俭朴，将所有节余全部用于购置田地，因此在土改时还落下了一个官僚地主的“封号”。我仍清楚地记得文革时（那时我大约五岁）外祖母被贫下中农反吊在屋梁上批斗的情形，外祖父还不知被他们抓到哪里去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阶级烙印”吧！

　　外祖父的卧室里悬挂着一幅字画，是他老人家和大儿媳共同创作完成的，字画上的对联是他亲自创作的：

　　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
　　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这是他老人家终身的愿望，也是他终身为人处世的真实写照。

　　追忆至此，我也自我解脱：虽不能回去为他老人家守灵，但相信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不会责怪我这个不孝子孙的。

　　在他老人家德厚宽仁思想的教育与熏陶下，舅父舅母们都出类拔萃，包括我母亲。他们都无一例外地秉承了他老人家的高尚品质，并且学识渊博！我的大舅是中国核物理技术专家，曾参与研制过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还发明了∝射线测厚仪。

　　回忆起和外祖父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我感触很多，他老人家的思想与人格魅力对我的人生道路影响深远，使我潜移默化受到熏陶，使我在人生的成长道路上成熟！

　　亲爱而慈祥的外祖父，无论基于多么重要的理由，不能在您老人家辞世之时赶到您的灵堂前烧香叩头，送您老人家最后一程，都是外孙最大的不孝和最大的遗憾！但是我知道，远在异乡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努力奋斗与拼搏的子孙的幸福与安康，永远都是外祖父最大的心愿！即使您远在天国！

　　永别了！我亲爱而慈祥的外祖父！我会将您的教诲永远铭记：“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汤敏煌
2004年5月14日
于北京上岛咖啡方庄店



编辑：曹斌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