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营狗苟是我国民性的突出特征

文章作者 100test 发表时间 2008:04:09 11: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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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这个标题，是需要一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的。因为：

　　首先，《现代汉语词典》对“蝇营狗苟”一词的解释是：“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像狗那样苟且偷生。”用这样恶毒的词语形容自己的同胞，诚非笔者所愿，只是无奈搜索枯肠也找不到一个同它一样精准又较为温柔的词汇，以形象地描述笔者所感受到的我同胞们真实的生存状态。

　　其次，如果一概而论无疑会冤枉一些人。不能否认，这个词语并不适合我十三万万同胞的全部，有一定比率的个体为抗拒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生存状态做着不懈的抗争，这个比率有多大笔者无法预计，但绝对数量大约不会太小，他们是中国满目创痍的病体上仅存的有生力量，支撑着中国走到今天。这个队伍将扩大还是萎缩，他们中的佼佼者能否执掌引导中国前行的旗帜和印绶，他们所遵奉的价值能否成为社会主流取向，必将决定中国的未来命运。

　　第三，无论官方的喜好还是泛滥民间的狭隘民族主义、国粹主义，都不会对这个词语喜闻乐见。人们至今津津乐道的依然是“中华民族历史悠久，我们的祖先曾创造了灿烂辉煌的古代文明”、“中华民族勤劳勇敢、爱好和平”等陈词滥调，沉浸在自闭、自恋的千年痼疾和复古心态的妄想之中。说他们引以为荣的那些是“蝇营狗苟”，他们自然如芒在背。

　　笔者还是要用这个标题，并要看究竟是哪些人会向笔者脸上吐口水挥老拳。好多年以前柏杨和龙应台都曾以“丑陋的中国人”为题描绘了中国人的世态人生，更多年以前鲁迅先生更是以近乎自剖胸腹的方式展示国人的劣根性，笔者相信，所有认真阅读过他们作品的人都能够体会这自揭伤疤背后的隐痛和良苦用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中国最深入骨髓的爱，常常属于哀哀欲泣的痛斥的声音。

　　但目前，这种痛斥的声音微弱，有能力和意愿抗争的人还是太少，因为“蝇营狗苟”几乎是我们骨子里的根性，也是每个人生息其中的环境，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受其驱使、受其裹挟，“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像狗那样苟且偷生。”

　　真的，在中国人身上，除了生存、繁衍，除了我的生存和我下一代的生存，除了金钱、权位、使用价值和利用价值，除了根深蒂固的庸俗和实用，发现一个向着形而上的空间、超越现世的精神领地孜孜追索的灵魂，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如果你谈人权、自由、公平、正义、民主、法治……，难免有人会问：这些东西真的有那么好么？这些东西能给我带来什么实际利益吗？能带来我财富的增加或让我不再受穷、受苦、受累吗？能让我的地位高人一等吗？能让我驱使、剥削他人而保证他们不敢反抗吗？能让天下美女尽成我妻妾吗？……如果不能,咱要它干嘛?

　　是的，咱要它干嘛。那些不能奴役别人就任凭别人奴役、不能作成皇帝就只有去作奴才的死魂灵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他们自有他们代代相传的生存方式。这些方式多种多样，难以尽述，涉及面极广，一言以蔽之，“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像狗那样苟且偷生。”

　　很难想象，我们这样一个泱泱大国，人民竟然那样缺少谋公共生活的能力和素养，而竟能生存到今天，说来实在让人惊奇。我们依靠“私德”和种种伦理关系、利益关系谋求身家利益和自己方便，却把关乎更多人共同利益的公德与秩序弃置一边，只要把利益抓在手中，我们的脸上就有微笑，而我们的良知沉默无言。

　　人们习惯于将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体制，仿佛体制才是问题的根源，其实这不过是一种怨天尤人的表现。体制所存，不过是基于需要，不止是体制操持者的需要，也是体制内多数人的需要。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体制。因此，多数人是无权抱怨中国无人权、无自由、无民主、无法治的，他们并不真心需要这些，也没有能力行使这些。专横的父母与依赖的子女是相伴而生的，施虐癖与受虐癖是相伴而生的，如果没有一种足以统辖他们的专制力量，有的人的生活将更加不堪。

　　书上说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至少在中国这种论断是很难成立的。广大的普通群众，由于他们先天的弱势，无疑是受中国生存方式羁绊最深的，他们的力量固然洪大，却只有在关乎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才会以极端的方式宣泄出来，却常常不能真正推动历史的进步和社会的变革，反会成为文明的破坏力量。中国问题的解决，端赖于一个有独立思想和精神，融会了人类一切文明成果，经而能权，方而能圆，能够从民族和人类共同的命运出发去思考和解决社会问题的精英阶层的诞生。

　　可是，当“蝇营狗苟”成为普世的生存状态时，这个阶层在哪里呢？

　　“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像狗那样苟且偷生。”感谢《现代汉语词典》对“蝇营狗苟”一词作出了如此精确、形象、通俗易懂而不留情面的解释，它把我的心刺的疼痛。愿所有的人心都能够疼痛，这证明它还没有死亡。